2019年底送給朋友的雷司文,感謝あんスタ!的月永雷歐和朱櫻司帶給我的感動。
回頭看還滿感慨的…還好這篇是非常原作向的同人文,適合拿來複習劇情。
放上來當作存個檔w
01. 荒誕戲劇 — 鳴上嵐
熟人贈送的門票在手裡沙沙作響。風有點大,他的髮型因此被吹亂了,但鳴上嵐仍然站在劇場的門口一言不發,猶豫是否該用掉這張不勞而獲的門票。
「嵐さん!真巧啊,你也是來看『序幕』的嗎?」
高一個學年的社團部長像從魔術師的帽子裡鑽出來一樣毫無預警,大嗓門嚇得嵐拍拍自己的胸口,嬌嗔地回應。
「媽媽你嚇到人家了!」他趕緊拿出鏡子將平光眼鏡擺正,頭髮梳整齊。「嗯…姑且是,演員中有個熟人,他送了張門票給我。」
三毛稿斑笑著賠不是,手的力道卻和嘴上的態度相反,十分強硬。
「嵐さん既然來了不如進去看看?媽媽我還有事,晚一點再入場,你先進去吧!」
他將鳴上嵐推入室內,揮了揮手便消失了。無奈的他逕直走向門票所指的四號廳,穿過買爆米花的群眾,漸漸離開聲音嘈雜的區域。四號廳坐落於劇場的深處,靜的彷彿另一個世界般。
準備推開沉重的門時,鳴上嵐的餘光瞄到了一旁的角落。那裡正睡著一個人,光線昏暗看不清容貌,身形和影子溶在一起。
他甚至沒有一秒的停留,一轉頭便推開了門。
夢之咲劇場有一個特點,它的舞台和觀眾席之間隔了一層薄薄的玻璃,舞台兩旁有如同演唱會般的實況螢幕。因為廳內空間很大的緣故,鳴上嵐能理解需要螢幕的原因,但卻對設置玻璃的根據十分不解。關於此,猜測的說法成千上萬,其中甚至有出資者天祥院英智親自出來解釋的傳聞。
「因為這樣更能讓觀眾感到置身事外,不是嗎?」
真實情況為何,其實鳴上嵐並不怎麼在意。
他本來想選擇離舞台較遠的位置,卻因為今天的中後座全都滿了,而只好坐在第二排這種離舞台近得尷尬的地方。嵐心想,這樣的距離大概會被台上眼尖的瀨名泉一眼看到。雖然被看到並不是他的本意,但也可以當作是賣了個來捧場的人情,之後再藉機讓泉告訴自己椚老師的情報就好。
鳴上嵐正美滋滋地想著,戲劇卻毫無預警的開始了。他的前方那一排多了個人,靠在椅子把手上歪七扭八地睡著,似乎就是剛才在角落的可疑人士。更加奇怪的是,整個前排只有他們兩個,中後排雖然擠滿了人,卻比舞台上的背景板還要安靜。
詭異,真詭異。
看著台上歡樂的畫面,鳴上嵐卻因為背後的視線而感到惡寒。
台上笑得過於燦爛的瀨名泉也讓他感受到奇妙的違和感,因為那是他發自內心的笑,所以更顯得不現實。
戲劇順利地推進,主役的矮個子是一個作曲天才,他擁有夕陽西下的明亮髮色,被神明眷顧的精湛演技。有時鳴上嵐甚至會有那麼一剎那,分不清這是一場戲劇,還是真實在眼前發生的事情。只要一意識到自己陷入其中,他便會別開頭,慶幸那一層玻璃給了他足夠的疏離感。
兩個小時特別漫長,是一種在水上水下沉浮的過程,是那種為了不溺斃而奮力抵抗的疲憊。終於到了尾聲,前排唯一的那一人不知何時醒了,他在昏暗的燈光下睜開醒目的紅瞳,跟嵐一樣時不時別開正對舞台的視線。
最終幕,觀眾總算不得不正視台上所發生的情況。跟開頭截然相反的氣氛,瀨名泉傷痕累累,用難受但卻不曾黯淡的眼神走向舞台的正中央。
黑色的棺材裡躺著明亮髮色的那孩子,泉為他獻上了純潔的百合花,放在用樂譜折疊而成的假花中,顏色因此混在了同一張調色板上。
鳴上嵐怨恨自己有良好的視力,他甚至能看見泉的眼淚一顆一顆落下,暈開了紙上的墨水。在反應不過來的時候,瀨名泉已經將棺材裡的人刺穿了。他用對方的血將那些絕世名作刻在牆上。
「我會背負著這些前進,我不會讓那些曾經消失…」
「即便月永レオ已經死了。」
閉幕了,燈光亮起。
前排的黑髮少年也一起消失了,鳴上嵐坐在原位上沉默不語,恍神了很久才聽見三毛稿斑呼喊他的聲音。他轉過頭,想直接穿過觀眾席往中排座位走去,卻在走近時才察覺到異樣。
那裡也隔了一層玻璃。
嵐突然意識到,原來自己也是演員之一。
02. 海洋之心 — 月永レオ
月永レオ沉入海中,被水壓壓碎了身體,化成魚的餌食時仍努力攫住魚鱗反射出的,終末的一絲微弱之光。紺色,混在海水裡…
他死了,在死後的夢中世界醒來。
潔白的水手服髒了,沾上被海水浸濕的泥沙。海難過後奇蹟的大難不死讓他失了神,眼前美麗的景象更是有一碰就會碎裂,回歸塵世的虛無感。
眼前身著高級服飾的少年脫去了濕外套,白襯衫貼著肌膚,領帶被解開,掛在了手上。對方提香红的頭髮襯著白皙的皮膚,在藍天白雲下竟顯得飄渺。月永レオ拍頭一想,這人大概是一等艙裡的那些上流人士之一,一位細皮嫩肉的小少爺。
「您好,身體還安好嗎?」
與他稚嫩的臉蛋相反,少年的氣質和談吐都十分老成。レオ覺得太過認真的人既無趣又有趣,他一面討厭著,一面喜歡著這種類型的人。
「紅色的星星…等等我在妄想,你別告訴我答案。啊,我知道了!你是從溫度最低的紅矮星來的外星人!」
少年美好笑容的弧度凝固在臉上,瞬間垮台。他已經擰乾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了儀容。因為面前可疑人士的襯托,顯得他的舉止更是優雅而有教養,即便破口大罵也沒有損毀形象。
「嘖,竟然是個無禮之徒嗎?」他眨眼的動作像紫羅蘭的花苞一張一合,配合著表情的嫌棄譜出詼諧的曲調。「我有一個優秀的名字叫做朱櫻司!請您記住。」
「朱…紅色星星?哈哈哈現在是自我介紹時間嗎?我叫做月永レオ,記不住也無所謂。」
月永レオ倒是十分隨意,抹了抹衣服,甩了甩濕頭髮,扔開鞋子便光著腳丫在沙灘上不穩地行走。一旁的朱櫻司見肉眼範圍內唯一可見的活人要擅自行動,便慌忙地追了上去。
「那麼…橙色月亮先生,您是船上的水手嗎?」
「喔!這個稱呼很好,激發了我的靈感,我很喜歡!」レオ走到一半突然停下來,轉過身看著邊走邊捲著褲管的司。一陣海風襲來,吹亂了他隨手綁起的頭髮。「不知道,除了名字外我什麼都不記得。」
沉默鑽進了蒼穹,將天空染成夜幕。月永レオ看著眼前閃閃發光的星辰,紅色明亮的司在其中,像花朵在草叢中綻放。
他意識到,他們眼中的對方竟然一直都身處於黑夜。
「你是一朵高嶺之花~因為太過於美麗而讓人望之卻步~」
レオ唱著即興創作的曲子,在夢境中起舞。黃昏下的司像不該存在的星星,而レオ是在地平線附近升起的月亮。朱櫻司似乎很早就偷偷地闖入他的人生了,他因為司此時為曲子和的音而感到熟悉,並為此獻上毫不吝嗇的誇獎。
「真美。」
不知道是在說對方的聲音,容貌,還是其他的特質。
除了哼歌外沉默不語的朱櫻司正歪過頭,直勾勾地盯著他看。直率的眼神讓他感覺到自己的安全區被侵犯了,進而擺出了不悅的表情。
「你在看什麼?」
「看您的傷。」
「哪來的傷?」
「胸口的傷,現在正在出血。」
白色的水手服確實被血染紅了,痛到麻木的他冷靜地摸了摸傷口,反射性地拍開司想上前觸碰的手。
「不准隨便碰人瘡疤。」
他像個毛豎起來,武裝自己的小獅子,張牙舞爪的對雛鳥示威。只見朱櫻司搖搖頭,不顧對方威嚇地撕開自己的衣服,將布料按在レオ的胸膛上。
「您明明還沒死啊,為什麼不止血呢?」
月永レオ以為自己沉入海中,被撕成碎片再也無法復原。他成為了魚的餌食,回歸了自然,死後做著無止境的夢。每一天他都會在海邊看到同一個少年,明明記住了對方的名字卻假裝遺忘。
因為他是死後的人了,不需要再對世界進行更新。
這麼想著的他又再次從海灘上醒來,因為差點溺水而痛苦地乾咳,用力呼吸,讓肺部灌滿了許久不見的氧氣。
月永レオ還活著,並且渴望活著。
他抓住了一線光明,被坦桑石的藍色之光喚醒。
03. 天鵝之歌 — 朔間凜月
據說,天鵝在死前會歌唱出自己最後且最為美好的輝煌。朔間凜月在萬物沉睡的黑暗中孤單地哼著那首「天鵝之歌」,那是王さま在臨死前譜出的,世上最為動聽的旋律。
今日的白晝比以往更加嘈雜,似乎在舉行活動般歡鬧。他用煩人兩字概括喧然的世界,卻因為逐漸變得懼怕孤獨,而拚死地保持清醒。朔間凜月感覺自己快要被光的熱度灼傷,呼吸困難。
「凜月前輩,您果然也聽說了對吧?今天是我們的『王』歸還的日子!」
騎士團的老么擅自賦予了凜月醒著的怪奇現象一個合理的解釋,閃閃發亮的雙眼有點刺眼,但他卻不討厭。
沒有人忍心破壞朱櫻司美好的幻想,在他們血跡斑斑的歷史上,騎士們傷人,被傷,循環往復,最終在前線的王倒下了。於是剩下的三個騎士選擇了避而不談,用緘默守護留下的王國。
月永レオ死了,遍體鱗傷。
朔間凜月在孤獨的夜裡彈著鋼琴,唱著歌,甘美的聲音嘹亮,滲出了淚水,或許這便是他當時沒有勇氣敲碎玻璃的後悔之情。
在振奮人心的交響樂中,他們的王歸來了,看上去意氣風發,狂傲不羈。全國上下都為此歡騰,大街上溢滿蘋果派的香氣和人們的歡聲笑語。要被香甜氣味迷住而差點怠忽職守的司在瀨名泉凌厲的注視下恢復理智,幸好泉今天心情尚佳才沒有釀成被責罰的局面。凜月忍不住笑了出來,笑聲像是會傳染一樣,鳴上嵐也藏不住笑。
「我們的王是個怎樣的人呢?」雛鳥騎士向資歷最深的瀨名前輩問道。
「他啊,他是一個…」泉的話來不及說完,從窗戶傳來的風呼嘯而過。紅絨布窗簾被掀開,王的笑聲宏亮,傳至室內每一個角落。
「來廝殺吧!要是你們如此不堪一擊,那就消失,蒸發,沉入歷史的長河中被淹沒吧!」
國王死而復生,但仍然傷痕累累。
於是,他向他們發起了內部審判。
身為吸血鬼的騎士不能在白天活動,太過明亮的太陽會使他們灰飛煙滅。他們長生不老,因此總是孤身一人,但大部分的吸血鬼都享受這份孤獨。可惜的是,朔間凜月愛上了人類,他會因為沒人陪伴而寂寞,會為了所愛之人而勉強自己。在王歸來的這刻,他已經決心不再原地踏步了。
瀨名泉和鳴上嵐作為先鋒上前迎敵,英勇且凜然,直到最後精疲力竭地倒下。朔間凜月正因為自己的計策出錯而懊悔不已,他不是像哥哥一樣那麼優秀的人,能否打倒被削弱的『皇帝』,就概率而言仍是有著劣勢的未知數。
此時,他被身旁的奇蹟之光喚回現實中,身處於現實卻感到不現實。
朱櫻司自信地拍拍胸脯,像個初生之犢一樣無所畏懼。他說,因為有前輩們在身邊,因為你們傲然的自信感染了我,所以我才能自信滿滿的站在這裡。
凜月原本有很多話想問出口,包括騎士團解散後朱櫻司的去向,包括這個王國在這場內亂之後的未來,包括了很多很多,大部分都是他的不安,但這些話都在意識到司的存在後消失了。
他向司訂下了約定,即使灰飛煙滅、同歸於盡,也會守護好他們的歸處。
凜月原本以為天鵝在死前歌唱的會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旋律,但他錯了,沒有什麼是比活著閃耀更加美麗的事物了。
倒下的三人緊張地看向最後的戰場,此時敵我雙方都僅剩王一人。朔間凜月的呼吸命懸一線,明明在戰場上,那兩人看起來卻一點也不污濁不堪,反而熠熠的像是剛被鑄造而成的名劍,因為彼此的交鋒而更加光芒四射。
他這才第一次從レオ的復生上體會到實感,充滿攻擊性的王竟然因為新來的騎士的幾句話,眉眼變得柔和,話語、舉止都不再尖銳。
朔間凜月有了一絲既視感,或許那是遙遠的過去中,在瀨名泉身旁笑得單純美好的月永レオ;又或許不只是那樣,那是在此刻才終於新生的他。
月永レオ沒有變,但確實改變了。就像他死了,但其實並沒有死過一樣。
這是一個未解的悖論,不是凜月必須負責解開的事。
朱櫻司堂堂正正地自我介紹,舉起劍,向月永レオ宣誓彼此都會遵守諾言。
故事就此展開了,它會一直延續下去,拓展,波折,碰壁,衝突,和解,但永遠不存在止步不前。
朔間凜月唱著歌,在夜晚和白晝的分界中穿梭往返,聽著王さま為他們譜寫的曲子,合聲。
他們一齊高唱。
04. 雪伍德森林 — 朱櫻司
於海水退潮之際,朱櫻司抓住了差點溺斃的那個他。對方伸出的手是微弱的求救訊號,佯裝成從外星來的語言,只要一不小心便會被人忽視,甚至是曲解。
夢醒了。
「呦,新來的,太陽曬屁股了!」
與樹葉縫隙中傾瀉而下的陽光比鄰,月永レオ譜曲途中的側臉稍稍偏過來,他懷中的貓咪們正跟司一樣剛從睡夢中清醒。朱櫻司睡眼惺忪,在聽到稱呼後不悅地答道:「Leader您還沒記住我的名字嗎?」
明明在接納他成為俠盜的一員時說好了要好好叫他的名字的。
他們按照慣例開始了猜名字環節,可喜可賀的是月永レオ的記憶力還沒到無可救藥的地步,在出任務的前一刻得出了正解。
「──」
秋季的森林是月永レオ的縮影,楓橙色及肩的髮,尖銳的小虎牙,混在其中的是青綠色雙瞳。朱櫻司的心跳砰通一聲,是他們踩在林間小路上的重量。秋天是個飄忽的季節,在夏季的熱度消散的尾端,慢慢虛弱、衰退,世界開始迎接冬季的到來。司認為レオ的存在有異曲同工之妙,明明觸手可及卻不穩定,儘管剛跟他藉由「審判」進行了初步的肝膽相照,卻仍令人捉摸不透,甚至令他感到不安。
弓箭射出的瞬間,朱櫻司猛然回神,不需要確認也能知道レオ的箭不偏不倚地射中了正在仗勢欺人的紈褲子弟頭頂之上,樹木搖晃撒下了一堆枯黃的葉,那人立刻邊咒罵著邊落荒而逃,在逃跑的時候還不忘回過頭多看了司幾眼。
司這才驚覺,主要並不是レオ行俠仗義的箭嚇跑了那位低階貴族家的男子,而是他這頭伯爵家出身的髮色起了作用。
此時的月永レオ正在幫那位被劫財而不從的平民處理傷口,朱櫻司拿出藥跑向他們,看見婦人手上裝著麵包的籃子被掀翻在地。他花了很長的時間斟酌話語,在準備道歉的當頭被レオ打斷。
「啊!我真笨,怎麼多帶了一份午餐出來?」
レオ拿出自己藏在後背袋裡的食物,不好意思地笑著拍拍自己的頭。
月永レオ是個怎樣的人?
他是個行徑荒誕的人,作為俠盜手中拿筆作曲比拿弓箭鋤強扶弱的時間還長,甚至有時候會將音符直接刻在樹上;他是個才華橫溢的人,不單指作出的曲子有多麼動聽,連相對不那麼常使用的弓箭都能百發百中,在不傷到人的同時起到威嚇的作用;他也是個溫柔的人,溫柔在日常中流露而出,朱櫻司沒有證據卻能感覺到,他應該最討厭傷害別人了。
這樣溫柔的人,從前卻因為保護人而不得不去傷害人。
傍晚準備野營時,月永レオ並沒有因為他不會生火的少爺行徑而調侃他,反而一邊跟懷裡的五隻小奶貓嬉戲,一邊開心地哼著歌。司意識到レオ方才把身上的所有食糧都給了那位婦人,於是他攤開包著食物的布,將一半的麵包跟牛奶分給他。
日夜轉換之際,朱櫻司看見本來想回絕的レオ最後還是接過了食物,平時像個孩子的笑臉,此刻卻被夕陽烘托得稜角分明,司因此清晰感受到對方比自己略為年長的事實。
「這隻貓叫セナ,這隻叫リッツ,這隻叫ナル,這隻叫スオ~…」
他看著月永レオ自顧自地用他跟前輩們的名字為貓咪取名,卻在為第五隻貓咪命名的時候停了下來,露出苦惱的表情。對方轉過頭向一旁的他詢問,司這才明白了他覺得レオ的存在飄忽不定的原因。
因為月永レオ的眼中沒有自己,連他自己都不去肯定自身的存在。
「Stupid!」
朱櫻司突如其來的責罵讓月永レオ嚇了一跳,Little John因為重心不穩而從對方頭上跳了下來。司小心翼翼地抱起第五隻貓咪,並沒有看向レオ,反而對著小貓自說自話。
「レオさん,請您務必要長命百歲,不然大家都會寂寞的。」
話音落下,司偷偷看了レオ一眼。他綠色的眼睛在夜空中閃爍著,朱櫻司曾經覺得他應該是太陽,但現在看起來又像散發溫柔光暈的月亮。
重生。
這兩個字沒來由地在他的腦海中閃過。
在夢中的那片海灘,朱櫻司無數次遇見了同一個人,一開始只是碰巧,但後來卻忍不住去追尋。他一次又一次地將奄奄一息的對方拉到岸上,被他的奇異行為震驚,為他的美妙樂曲著迷,對他產生興趣,想要更了解他。
夢醒時分,清晨森林中清脆悅耳的知更鳥鳥鳴和少年乾淨純粹的嗓音混在一起。月永レオ俯身,對著靠在樹旁,剛睡醒的司細語,像在唱歌,像是在訴說,又像是在宣誓…
「朱櫻司。」月永レオ罕見地稱呼他的全名。「你選擇了一條艱辛的路,第一次見到在溫室中被養大的你時,我還覺得你像個公主一樣孱弱。哈哈哈,雖然最後證明是我錯了!」
沒等司有反駁的時間,レオ揉了揉他的頭頂。
「雛鳥騎士啊!在這條名為人生的崎嶇路上,雖然你只能自己走下去…」
「但我也會盡我所能為你披荊斬棘。」
05. 蛋型矮胖子 — 月永レオ
矮胖子從城牆上摔了下來,支離破碎。城牆成為了夢的殘骸,騎士們卻仍然守著坍塌的王座,直到新加入的雛鳥再次將之構築,王復生了,騎士們在聖夜中歌頌奇蹟。
Couldn’t put Humpty together again.
覆水難收
是誰唱著這首鵝媽媽童謠?像是噩夢在眼前重複上演般,即使赤裸的國王重生了,他仍然知道自己是顆難看的、有傷痕的蛋。
雪地裡的世界是無光且無聲的,他被積雪掩起耳目,沉浸在作曲中。月永レオ時常在創作的途中迷失方向,因為太過沉迷而變得鈍感。幸好,表面上彬彬有禮的騎士時常以下犯上,朝他砸了雪球,順便踹了一腳,感受到實感而回過神的レオ這才觸碰到了司溫暖的體溫,因為對方關心的話語而暗自欣喜。
「請您多關心一下自己吧。」
朱櫻司的聲音傳到了死寂的雪中世界,點亮了一盞明燈。
「我一直都有好好注視你,而且對你評價很高喔,スオ~。」
朱櫻司原本不愉快的臉在瞬間轉為被誇讚的欣喜,他的手上正搬運著平安夜要給乖孩子們的禮物,因為突然被稱讚而開心到差點將盒子撒了一地,被路過的瀨名泉和善地吼了一聲。月永レオ見狀捧腹大笑,他失禮的行為得到了朔間凜月的笑聲附和,連原本心事重重的鳴上嵐都開心地抱著朱櫻司邊蹭邊哄,出發送禮前的聖誕騎士們氣氛一片祥和。
準備到差不多的時候,身為王的レオ發號施令,將泉、凜月和司分成一組,自己則強硬地拉上嵐,像個劫持少女的反派一樣大笑,駕著麋鹿雪撬飛上空中。
起初鳴上嵐還不開心地抱怨了幾下,直到看見月永レオ拿出一大包金色的紙片,像花瓣一樣四散在空中,和雪花一起落在昏黃路燈照明下的積雪磚地。他唱起了小星星當作伴奏,被嵐調侃王さま真是喜歡莫札特。
「我才不喜歡莫札特的變奏曲,我喜歡的是鵝媽媽的原版!」他哼了幾聲,在金色的聖誕樹前彈指變出樂譜。「哈哈哈,這是我送給ナル的禮物,像一家人一樣幸福地在平安夜互相傾訴煩惱吧!」
「雖然很感謝,但人家可沒有什麼話要跟王さま傾訴的喔。」
鳴上嵐撇過頭不去看他,一陣風卻席捲而來,嵐反射性閉起眼,再次睜開時,月永レオ嚴肅的模樣在碩大的月亮前逆著光。
「那就由我來傾訴吧。」
禮物被分別扔入聖誕襪中,滑入煙囪裡。話語正在翻攪心底的記憶,誘導它破繭而出。
「能否告訴我,我死亡時的模樣為何呢?」
是用鮮血澆灌,使世界百花齊放的模樣;或是被悲傷浸染,萬籟俱寂的景象。
鳴上嵐並沒有回應,一切都是レオ從他悲傷的目光裡拼湊的,支離破碎的信息。
「開玩笑的啦!無論是你對我的看法,甚至是你的私事,我都沒有資格干涉。」
聖誕夜發送禮物的藍色騎士有一瞬間看起來像是拿著鐮刀的死神,畢竟冬季是死亡的象徵,只是因為節日的氣息而有了溫馨的氛圍。
在大雪紛飛的夜裡,月永レオ一腳踩在雪撬的邊緣,側身打開基地的窗,和其餘的騎士們一起為鳴上嵐獻上了真正的驚喜禮物。
聖誕派對交換禮物後的環節,瀨名泉織起圍巾,朔間凜月難得做出了外觀正常的蛋糕,朱櫻司則一臉幸福地吃著。月永レオ躲在另一個角落的被窩裡哼著歌譜起曲子,鳴上嵐拿了兩塊蛋糕,難得一見地主動坐在レオ旁邊。
「欸,剛剛不是ナル自己說跟我無話可說的嗎?」
「就算是人家也會好好道謝的,王さま真記仇。」
嵐將他的那份蛋糕放在一旁,湊近偷看樂譜。月永レオ趕緊用手遮了起來,搖著頭叫嵐別妨礙他的靈感湧現,對方卻只是掩嘴偷笑。
「最近王さま不太稱呼自己為赤裸的王了,果然是因為『審判』嗎?」
比起鳴上嵐的拐彎抹角,月永レオ倒是意外地直率。
「因為某個不會讀空氣的小鬼幫我披上了溫暖披風啊。」
レオ放下筆,筆尖正好指在他跟那個小鬼初次合唱的部分。
他轉過身,故意大喊自己吃不下蛋糕了,好把貪吃的朱櫻司引誘過來,還順便得到了瀨名老媽的一連串碎碎念。
十二點的鐘聲在此刻響起了。
國王摔落城牆,支離破碎,騎士們卻將碎片收集起來,將他的存在重新構築。
在寒風中赤裸身體的王是外表龜裂的卵,他瑟瑟發抖,嘴唇發白。前來迎接他的聖夜騎士們一人為他戴冠,兩人為他穿上美麗的新衣,一人為他披上溫暖的披風。
他肯定了不再完美純粹的自身,即便傷痕累累,仍然能活下去綻放光輝。
「走吧騎士們,讓我們將名為榮光的聖杯得到手!」
「Yes, My lord!」
06. 哥倫比亞的預告函 — 瀨名泉
他認為他是鑽石,卻在某天發現他大概是祖母綠。
五月誕生的他像孩子一樣純粹,因為其天然絕美的綠,使其中存在的一切雜質都瑕不掩瑜。
瀨名泉看著這樣的月永レオ被人造的惡意腐蝕,逐漸破碎。同樣重傷的他無力阻止,只能用別的方式將曾經的榮光刻下。那是他的青春,他們的青春,他曾經深愛過的,讓他覺得能出生在這個世界上真好的…
即便レオ靠自己堅強的復活了,那段逝去的光陰也不可能復返。就像碎了的祖母綠即便黏合了,也只是原本那塊寶石的劣等仿製品罷了。
他所愛的月永レオ即使復生了,也確實葬身在那段青春之中。
從警視廳下了班的瀨名泉因為工作順利而難得悠哉地踏著步伐,打開門時卻看到鳴上嵐跟朱櫻司正拿著一張精美的紙端詳。他蹙眉,睡在沙發上的朔間凜月沒等他開口詢問便讀心般地答道。
「是王さま留下的,今天ナッちゃん開門的時候就放在桌上了。」
「那傢伙不是兩天前就去國外出差了嗎?」
「誰知道呢?」
朔間凜月打了個哈欠,轉個身再次沉入甜美的夢鄉。
泉也不指望能從凜月那裡得到更多詳細的情報,他湊近正在討論的嵐跟司身邊,看見紙上除了花紋外只有一行字。
哥倫比亞的預告函
「不清不楚的,超~煩人。」
「真是的,泉ちゃん真是不懂浪漫。這大概是王さま給我們的提示吧,要我們猜謎。」
「但是,身為Phantom Thief的我們應該是發預告函的那方,這次居然成了接收的那方。難道是Leader有什麼特別的用意嗎?」
「所以說為什麼你們都默認是那傢伙幹的?」
鳴上嵐往後退了一步,讓瀨名泉得以看到用油性筆寫在桌上的五線譜。
泉和善的笑容正在抽搐。他走到一旁,不留情地掀開某人的被子。著涼的朔間凜月只好抱著自己的身體,浮誇地說道:「セッちゃん好粗暴~!」
瀨名泉沒管他,無奈地往桌上扔出幾張假護照。
「走了,去完成那個笨蛋擅自指派的麻煩工作。」
說到哥倫比亞,值得怪盜留心的毫無疑問是他盛產的祖母綠。
「Emerald…有許多裂縫和內含物但仍然絕美的寶石。」
他們在新加坡的高級酒店裡詳細閱讀這次寶石拍賣會的信息,朱櫻司喃喃自語。處理完情報的朔間凜月已經累癱在床上,鳴上嵐嘆了口氣幫他蓋上被子。
「對,那就是我們這次的目標。王さま真是的,每次都給人添麻煩。」
「話是這麼說,他也是知道泉ちゃん能明白才這麼做的吧?」
「真是不必要的信賴。我只是因為跟他共事很久了,不想了解也能自動明白而已。但也僅限於工作上的事,他的奇異行徑我可是完全無法理解。」
泉用手敲了敲凜月的頭:「くまくん別睡,你還沒找到那個笨蛋的蹤跡不是嗎?」他費盡了千辛萬苦,找來鳴上嵐幫忙才讓朔間凜月心不甘情不願的起身,這時發現朱櫻司正用好奇的目光注視他們。
「怎麼了,かさくん有什麼疑問嗎?」
「沒有,我只是突然想起之前好像問過瀨名前輩認為Leader是個怎樣的人,很可惜並沒能得到答覆。」
「這種事現在的你應該知道了,還需要我轉述嗎?」
朱櫻司的雙眼像高濃度的紫水晶,純粹的模樣盯得他全身不適。
「他…」
在司的注視下繳械投降的泉眼神開始飄忽,他撇開頭。
「是碎掉的鑽石,用黏著劑強行復原的劣等品。」
他想起認識多年的友人被惡意侵蝕,在病床上失魂落魄的曾經,不禁滿腔怒火。
怪盜先生藏起自己的情緒,在月夜下紳士地一鞠躬,勾起迷人的笑。
「請在座的各位繃緊神經保護好自己的重要之物。」
「若稍有不慎被我們一聲不吭地奪走了,請自行負責。」
躲過警備,駭入系統,穿過層層防護,他們按照計畫順利地進行著。
拍賣會的前一晚靜謐又祥和,只有暗夜裡活動的不法之徒伺機而動。瀨名泉發號施令,由凜月協助嵐解開密碼鎖,他跟司直搗黃龍。
就在一切觸手可及的那刻,四周的燈光倏然亮起。
空曠的房間裡響亮的拍手聲迴盪著,中央的玻璃櫃裡頭空無一物。
「嗚啾!很好,真不愧是我的騎士們,你們順利抵達了這裡,必須好好給你們獎勵才是。」
月永レオ從上方一躍而下,白色的斗篷飄揚在空中,從帽沿的陰影下亮出真容。
瀨名泉正想為這一場鬧劇大發雷霆,卻在レオ異常目光的注視下閉上嘴。
「祖母綠是鑑定話語真偽之石。」月永レオ拿出早就偷到的寶石,把玩著端詳。「謎題不是只有一個,可惜,你們似乎搞錯了真正的目標。」
泉疑惑地愣住了。在レオ又放聲大笑的時候,四人中只有朱櫻司站了出來,眼神堅定的樣子讓月永レオ產生了興趣。
「難道你知道答案了嗎?現在可是連セナ都一臉滑稽的困惑模樣,真是太有趣了!」
「就算猜錯了也沒關係喔!我很溫柔的,獎勵你們分別多一次機會。絞盡腦汁妄想吧,我可不要無趣的答案!」
レオ靈巧地跳到玻璃櫃上,坐在上頭盪著雙腳。司則是走上前,一手用力扯住他的腿。
見狀的瀨名泉慌了,他叫司等等,不要衝動。
在這種情況下的朱櫻司是個固執己見的囂張小鬼,他自顧自地說出答案,沒有理會泉。
「就是您,Leader,讓我偷走您吧。」
瀨名泉終於正視朱櫻司,對方緊皺眉頭,表情像是在斥責他。
「我並不這麼認為。」
司反駁了他破碎鑽石的論點。
「即便是朵曾經四散才再次綻放的花,擁有同樣根基的花朵還是值得去愛的,不是嗎?」
07. 永恆的重生 — 朱櫻司
末日經壯闊的音樂響起,為自己安置好斷頭台的王竟然開心地掩面大笑,向即將振翅高飛的年輕騎士獻上掌聲。
「正解!果然,就是這樣的你才會讓我忘了人與人之間的界線,真是太喜歡你了!」
月永レオ拍拍自己的左胸口,示意朱櫻司用劍對準他。
國王將自己作為人質,送上了斷頭台。
在花園裡靠吃甜食抒壓的司終於得以稍微放鬆,但祥和的時光總是短暫且易碎,頭上下壓的重量將他喚回殘酷的現實中。
他的王─月永レオ咧嘴笑著跟他打招呼,用幫他挑選的王冠來回敲打他的頭。朱櫻司感到一陣屈辱,挖起一勺冰淇淋往レオ嘴裡送。
「啊啊啊,冷死了現在可是冬天!不准在安魂曲前謀殺國王,這是逆君之罪!」
「是您先對我無禮的吧。」
レオ不但沒有道歉,反而以自己是國王可以為所欲為為理由發起詭辯。司再次嘗試埋首到他的甜點王國裡,卻無法忽視坐到自己對面的人。
月永レオ的臉上沒有笑容,難得是一副嚴肅又認真的模樣。對方似乎在打量他,又像嘗試透過他看穿什麼。朱櫻司覺得被這樣不發一語地盯著看實在不太舒服,於是決定打破沉默。
「テンシ跟我說了。」沒想到レオ搶先一步。
「您終於看到幻覺了嗎?」司又解決了一個巴菲,放下湯匙回應。
「不,天使是真實存在的。」月永レオ終於恢復了笑容。「テンシ跟我說了令尊的事,我也在檢討昨天用自己當作人質逼你跟ナル和リッツ角逐王位的卑劣行為。」
「朱櫻司,你應該擁有自己選擇未來的權力。雖然我愛你就像愛我的家人一樣,但不應該因為我的一己之私限制你的自由。」
「我想問你,你想要怎麼做呢?」
月永レオ像個年長者,或是說像個賢王一般在戴冠式前對他說了這麼一段話。即便朱櫻司平時是個果斷的人,也會擔心自己的能力能否支撐自己的野心。
想要同時接管家業並且成為王的司是個貪心的人,他甚至想要更多,包括贏過前輩們的聲望和得到全國人民的認可。
還有,包括更加地了解月永レオ這個人。
王憤怒之日,一直擁有餘裕的前輩們都慌了。他們看見好不容易復生的國王自己走上斷頭台,用挑釁的話語煽動他們,露出了身上一直以來藏匿的傷。
在眾人陷入被他挑發的慌亂情緒中時,場面混亂不堪,司好不容易才得以靜下心思考。
月永レオ是個溫柔的人,他絕對不會想故意傷害他人,他一直一來都是在傷害自己。
瘋狂的表象是總被當成殘缺品而崩潰的殘渣。
不久之前他的王曾經對他說過,他願意幫他的未來披荊斬棘,甚至是跟前輩們一起成為他的力量。
月永レオ問朱櫻司想要怎麼做?
答案很簡單,那便是背負一切向前邁進,因為他並不是孤身一人。
戴冠式當日,奏起了領主曲,月永レオ在斷頭台上等著他們。
騎士們如同往昔一樣相互搏鬥,廝殺。途中發生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像是大家一起將王從斷頭台上拉了下來,互相道歉,如此這般的和氣景象,還有某個還是搞不清狀況的年長騎士被眾人責備的場面,幸好最後圓滿收場了。
最重要的是,朱櫻司得到了幾乎全國人民的認可,在滿溢祝福的空間接下了王冠,成為了下一任王。
美好的像夢一樣的終幕,他似乎只剩下一件事情沒有達成,那便是了解月永レオ這個人。
朱櫻司在加冕的時候用餘光仰望レオ,回想起了很多事。這個人曾經死過,復生,認為自己是殘缺品。他多次嘗試著肯定自己,卻被某些外力阻饒而再次失去信心。他因而感到憤怒,無助的他只能為了保護自己跟重要之人舉起劍傷害他人,又因為太過溫柔而自我厭惡。
司猛然驚覺,目光一直追隨著レオ的他其實並不了解他。朱櫻司為一直以來沒能察覺到月永レオ的痛苦而感到哀傷,他的淚水潰堤,在加冕的當頭情緒滿溢而出。
「不要哭啊,你看,大家都在為你喝采!」
月永レオ向他輕聲說道,聲音像是被楓林的顏色包裹那般,像是在沙灘被海風吹拂那般。他們從夢裡清醒,因為遇見了彼此而讓現實顯得不那麼殘酷。
「月永、レオさん。」
司第一次不是藉由貓拐彎抹角的叫他的名字。
「您對我不是一己之私,而是愛。」
レオ雙手將王冠輕輕放置在他頭上,因為司突來的話語而失了神。
「其實您也想要吧,跟我成為在朋友和家人以上,愛與被愛的存在。」
月永レオ釋懷地笑了,他被他打敗,只能用無奈又開心的笑容發洩自己的情緒。
「你還是老樣子喜歡擅自決定。」
「是的,我就是這種性格,有什麼意見嗎?」
他們在撒著花的宮殿正中央,被歡笑聲簇擁。
「沒有,朱櫻司。」
「我只是在想,恬不知恥地從深淵裡爬回來遇見了你,真是賺到了。」
【END】
後記:
2019/12/30
第一篇是嵐嵐視角的追憶四,本意是想從乃次結成的序章出發,以認為自己是旁觀者的嵐嵐卻早已被捲入了故事的漩渦之中為起點。這篇故事裡的觀眾們其實都是演員,就像嵐嵐跟栗子觀看雷歐跟泉,媽媽跟路人們觀看他們四個,以及我們在螢幕外觀看他們一樣。
第二篇是レオ視角,以ブルーフィラメント的海邊為舞台的小短篇,借用了Titanic的海難和藍色的海洋之心,象徵月永レオ在瀕死的夢中遇見了朱櫻司,被司帶來的紺色之光(協奏曲中聽見新Knights的歌聲)喚醒。在地平線邊緣的月亮(レオ)是在生與死的夾縫之間徘迴的生靈,而司是滿天星斗中吸引了他注意的微弱恆星,閃耀著美麗的紅光。
高嶺之花則是從萬聖借來的,雖然以時間線來說太早出現了,但我流解釋是レオ看到司的第一眼就認為他是朵溫室裡的花(詳見王騎),是在死亡泥沼中的他不敢隨便觸碰,隨便去愛上的存在。一種可能是怕弄髒他,也可能是自卑的複雜情感。
第三篇是凜月視角的王騎,與嵐嵐刻意地成為旁觀者不同,栗子更像是一直看著獅心,卻不敢踏入他們世界的人。而在王騎他已經不知不覺成為了Knights的一部分,做為一個騎士時,他身為前輩想為末子開路,並在過程中重新認知國王大人這個人。想表達他身為一個逐漸踏入光輝場所的吸血鬼,在幾乎要灰飛煙滅的照耀下看著レオ跟司真正的初次認識可能會擁有的感受。
第四篇是司視角的羅賓漢,是朱櫻司逐漸開始了解月永レオ的開端。司委婉又直接地借貓傳達心聲,在不知不覺中目光已經追隨他。另一方面,レオ也因為王騎認可了司,而要為他的未來盡一份守護的心力。
在這篇裡,我們知道其實司也做了同一個夢,他不小心踏入過月永レオ的夢中,拯救他,了解他,被他吸引…
第五篇是レオ視角的星曜,是レオ重生以來第一次正面認可自己的存在價值的篇章。我隱晦地牽回去追憶的旁觀者嵐嵐,他現在願意主動靠近他們,甚至關心(調侃)レオ。剛好出來的AoF是聖誕曲的情報我也偷拿來用了,不去逃避,正視司,並且評價他的レオ,就像是用合唱在訴說自己認可他了一樣。
第六章是泉視角的怪盜,主要是想寫泉對レオ的看法,寫得比較隱晦。有趣的是星曜的レオ認為自己重生了,怪盜的泉卻認為他仍然葬身其中,以及司回應泉的話,三者正好互相呼應,建議一起拿出來看看。
第七章是司視角的返禮,非常抱歉真的是大量引用…日日日用各種台詞一一呼應他之前埋下的種子,例如一直以來糾結的姓名、身分、稱呼,還有司和レオ在衝突、交流、互相偷偷(?)注視後直接用言語互相詢問的橋段,真是太過美好了,尊い。(語彙力低下)
想寫的東西很多,大概還有很多漏掉的東西…總之就這樣(?),謝謝你看到這裡。